有限电台
海浪
海浪
食用说明：1、来来来，我们来好好谈个恋爱。
2、摄影师界冢x作家斯雷因，大概是意识流。
01
界冢伊奈帆觉得自己想要爱一个人了。
意识到这个莫名的意识时他一个人坐在海边，秋天的傍晚海风扯着他的围巾在空气里荡漾成起伏的烟灰色海潮。入目满眼都是夕阳下壮丽的海景，他看到被蔷薇色铺满的灯塔看到在海滩边漫步的情侣，忽然就觉得这个世上也不是什么景色都是越孤寂就越好看，人生总该要有暖色，像漆黑长街上昏黄的风灯、落雨街头的彩色纸伞和在五月盛放的樱花，下降时间只有五秒地爱情不该只属于动画电影，觉察到本来宁静无比的心中的思绪辗转，界冢顿了顿，就这样对着海浪自言自语道，是啊，不该的。
他想要有人来分享此刻的海浪和黄昏，不是未来也不是过去，就是现在的自己和自己所处的一切——他想有个人爱着自己，就像自己想要有个人去爱。
02
很多时候我们不是缺少爱，只是缺少去爱的勇气。
他记得自己遇到斯雷因大概四年前，彼时斯雷因还是个刚出名新人作家，用北欧作家特有的忧郁和厚重文笔描绘世上最纤细的感情。界冢追着看完完杂志再买实体书，在斯雷因的日本签售会时也买了最早的票。东京那一天有些冷，他看到斯雷因冻得发红的指尖，那双线条柔和的手在苍白的书页上划过如同轻巧的白鸟掠过水面，白纸黑字也好金发碧眸也好，他接过书迎上对方有些疲惫却真挚的笑容，忽然就不自觉的也笑了起来。
谢谢您喜欢我的书。
今天很冷，他用温暖的掌心捂住对方冰冷的手指，一切都那么自然，特洛耶特老师，请您多注意身体。
或许是因为每个个体都孤单得像颗行星，所以总是免不了同类之间敏感的互相吸引。界冢不知道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因为曾经过去的种种意外决定了他们的羁绊，自从那次签售会过后，他感觉自己与斯雷因之间人生的平行线似乎开始发生了偏转，逐渐交叉缠绕绞成了混乱的毛线圈。除了采访外，他端着照相机满世界跑却还是跑不出斯雷因的身边，就像斯雷因满世界取材却总能和他不期而遇。有一次他们在巴黎心锁桥相遇，那时心锁桥还没有因为负担过多的坚贞而坍塌，他们站在桥上时界冢把一个什么都没有刻的心锁扣在桥上，斯雷因看着如丝绸般的塞纳河水平静地问他为什么是空的，他想了想，说觉得自己没有值得去刻在锁上的人。
别这样说啊，那人笑着回答，笑容被晚钟和身后起飞的白鸽包围，美得不可方物——界冢，任何人都该有爱人的。
任何人？界冢没能问出更多，他想大概斯雷因不是那么喜欢自己，毕竟自己和他喜欢（大概）的女孩关系很好（甚至被别人说是超出了友谊），更何况他们之间到底是不是值得拥有这么多回忆谁也说不准……他看着周围的人群相拥相吻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扣上的、特立独行的空白心锁，忽然就觉得如果能永远沉醉在刚才那个笑容里好像也不错。
或许吧，他顿了顿，转过头看着男人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的侧脸，语气有些难以察觉的变化——下周我想去伊斯坦布尔，他说，斯雷因，我想如果你一起来的话那么我们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土耳其……
等等啊……对方笑了起来，橙色的，我没听错吧……你这是在约我么？
界冢看着了自己全身的搭配，暗自吐槽自己怎么就穿成这个样子出了门。
是，蝙蝠。他决定用斯雷因曾经的外号称呼，那你要答应我吗？
…….
好啊，那人耸肩，听着不赖。
04
界冢偶尔也会怀疑自己是到底是不是爱上了斯雷因，怎么说呢，毕竟这一路上他们了解也了解了，做也做了（虽然完全是次意外），但总觉得似乎是少了什么，就像温度为99°的水无法达到沸腾，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大抵也不过如此。
算了吧，告诉斯雷因自己的想法后，他听到对方说什么啊，说爱不爱这种话的，早就不是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了。
有个人等着不好么？他在找与不找间犯了难，最后只好靠着斯雷因家的门打电话，十足的胆小鬼模样。他缓缓抽着烟，烟雾缭绕如梦似幻。
你？等多久？
身后的门被打开，他们拿着各自的手机面对面却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挂断，他看到斯雷因笑得还是那么好看——可那和塞纳河上的又不一样，隐隐约约有些狡猾的魅惑在里面——等到我们都等烦了，他看着着那人，用没挂断的电话一字一顿的说，门是你打开的。
好嘛，我打开的。
他们吻在一起，10月挪威的天空飘着的细雪如同悬浮在寒冷的大气里，他用厚实的羽绒服包着斯雷因在门口接吻，他看到他的爱人那双碧玉般的眼眸中盈满的春水。
明明都说是过了该恋爱的年龄啊，界冢微笑着想，他本来要说的是他可以等一辈子，毕竟人生那么短，只足够记得一个人。
我爱你，斯雷因，我爱你。
我爱你。
05
最后太阳完全沉入海平面以下，接着深色的幕布拉开，漫天的星子与其说是镶嵌在天幕似乎更接近与随手挥洒在空中。海上没有雾，界冢把月亮清晰可见的肌理笼在自己红色的眸子里，他记得传说恶魔才有红色的眼睛，可那又怎样呢——斯雷因说这句话时他们在家里看电影，静静靠着他，斯雷因的脸被四方的银幕投射出的冷光勾勒出不甚分明的眉眼。
那又怎样呢，你是恶魔的话我可是蝙蝠啊！
手机响起的时候，来电的正好就是自己所想的人。
——斯雷因。
——这可是艾瑟依拉姆的婚礼啊！你一个人跑到哪去了，对方似乎也是在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研究海洋为什么是蓝色的么？
他轻笑起来，他们确实曾因为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发生过争执，但年岁那么久，界冢有些佩服斯雷因竟然还记得。
——我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如果你也在就好了
——嗯……
说不定我也找到了。
他转过身，看到斯雷因在星月交织下明亮的眼。
06
爱情是哪样的?
如海浪般温柔的，温柔的。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