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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中】再见风花雪月
再见风花雪月
食用说明：1.纪念我坑掉的两篇长篇，一发完
2.导演太宰治x剪辑师中原中也
3.之后可能会展开，但别抱太大期望，谢谢。
01
太宰治在飞机上睡得脖子难受，他连着做了几个不太好的梦，醒了后心有余悸，左右估计着快到了也就不再睡。电影上映后各地轮转的宣传活动让团队里一向精力旺盛的中岛敦也耷拉下了脑袋，眼睛没了神采，脸上左边是写着好想睡右边写困到死。平日里明亮开朗的小老虎都被磨得没了脾气自然也就看得出整个主场团队的大概，太宰回头瞟了一眼，看到的是与谢野贴什么也退不下的黑眼圈和江户川趴在还没吃完的芭菲前不省人事的侧脸…….他撇撇嘴，心想一个人饶是再骨骼清奇的也耐不了困，所以说瞌睡才是人类最可怕的敌人。
那小矮子会怎样呢——他记得中也几乎没怎么在飞机上醒过，睡觉时偶尔会靠过来，太宰记得自己那时一低头就能看到对方在发丝交杂间纤长的睫毛、微启的唇以及稍稍有些苍白的脸色，但那苍白并无病态之感，而是像是久未见光的珍珠，贮藏并发酵出一种奇特的美感。
晚上一起聚个餐吧，飞机上唯三醒着的人是坐在中岛旁的国木田，他推了推眼睛道总归这一轮是结束了，不管票房怎样先聚聚。
我没意见，太宰摊手，刚想说但是我就不去了却正对上了敦亮起来的双眼，只得把一句拒绝堪堪留在嘴边。
好啊好啊！人虎同学兴奋起来，一起去吧太宰先生！
我就算啦，他笑起来，语气诚恳态度明确说，国木田的计划什么时候有意思过啊？这种时候果然还是适合去入一入水啊，和美丽的小姐们殉一殉情啊之类才不算辜负。
中岛敦还想说什么却被邻座打断，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太宰治又看了看国木田，在立即明白了什么之后，尴尬得只想自己扇自己几个大耳括子。
废话啊，这种时候——这种时候——这种时候怎么会先是和他们这些人聚呢！
嗯……国木田前辈……小朋友开了窍，一句话吞吐三回，手上下意识捏紧了和某个苍白瘦削、面色阴郁的男人一样的指环，那我也算……算了吧，我去探个……班
太宰眼里藏着笑，好嘛，新旧双黑竟然还在这点上达成了奇怪的一致，简直就是命运的安排。
那就是你们都有事了。国木田冷眼对狗粮，偏了头问前座什么时候走，他们怎样也得赶在他走之前聚一下吧。
干嘛要走，他笑，桃花眼弯起一汪春水，疲惫的声线也染上了轻松的色彩，总之有段时间我是不会有事了，他参加完评选也闲着，我们就打算在纽约玩一玩。
哦，我们…….对方愣住一会，不动声色挥手打撒传播开来的粉红气息，装着不那么嫌弃地挑了挑眉。
02
太宰治，导演，名导，黑暗猎奇领域的大家，好莱坞的新星，鬼才。中原中也，剪辑师，名剪，擅长各种蒙太奇手法的混合运用，节奏大师，天才。他们在大学的跨校联谊会上认识，从对头变成了基友，再由基友进化为情侣，过程写出来也堪称狗血…….然而时至今日太宰治也想不起来当年到底是中也揍自己更多一点还是自己嘲讽对方更多，只记得他们在第二次见面就一言不合地打了起来，那时他被忽然凑近的小矮子的蔚蓝色瞳孔晃了神，一记直拳招呼了自己皮相极佳的脸。那个夜晚怎么说算不上美好，但他确实永远地记住了自己从那双眼里看到了整个世界。
时间如同流水，熟悉之后的日子变得好玩却单调了起来。他们成为了最佳搭档（毕竟太宰治对面子没那么看重），太宰治所有影片的剪辑渐渐都是中原，中原也次次都不曾让他失望……从电影学院毕业后他们住在一起（不是同居，只是因为穷），白天打工赚钱晚上琢磨剧本，意见不合时就打一架，有了好点子就端着酒瓶对着瓶口吹……太宰治记得那时他们都穷的要死，喝得起的酒是沃尔玛货架上最最便宜的那几款。有一次他们都有些醉，索性扔下烦人的厚本子一起趴在窗子上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繁华大街。纽约的夜里看不到星空，遥远的车灯在纵横的马路上滑动奇异的色彩。中也举着透明的瓶子看着霓虹灯在曲面下扭曲的弧度，缓缓道，青花鱼哎，我真他妈喝腻这种酒了。
哦，他顿了顿，那我们下次换一换。
装什么装啊！中也转过头，迷幻的色彩把昏暗的阴影胡乱抹在他的脸上，夜风吹起脖颈的发，隔着暗淡的光太宰看到他的眼眶稍稍发红，双眼好像夜色笼罩的海——你就憋着吧，胆小鬼。中也压下眼角，连带着整个人都委屈了起来：别不信……我总有一天能做的比那些好莱坞垃圾更好！
就这标准吗？他开启嘲讽模式，中也你还真是个蛞蝓脑袋……
但他所熟悉的争吵声没有来，温暖的身体撞进了自己的怀抱，他低头看着平日那么强硬的小矮子柔软的睡颜和泛着红的脸庞，突然觉得自己心里也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不轻不重，回味悠长。
结合经验仔细揣测未知的情感后，太宰治无奈地觉得自己现在还是适合拍一些爱情片。
03
所谓人生如戏，每个人都有时来运转的时候——大学毕业的第四年太宰治神奇地抱上了华纳兄弟的大腿，他把他们在灯光昏暗的房间里撕咬出来的剧本修改拍摄，剪辑师是以死相逼才被允许的中原中也。
然而真的到了那时却其实没有那么美好，他们吵得很厉害且互不相让，依旧延续了在探讨剧本时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恶习。气到极点时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就坐在一张桌子的两端互相发着消息，一个说白痴蛞蝓，要是那段少了一句台词我绝对辞了你；一个说来啊死青花鱼，换人也照样给你剪了没商量......熟悉的表示电影快结束时的剪辑室里就是导演与剪辑师之间的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天天怨气环绕死伤无数；不熟悉的只想说这个镜头我见过的吗，小情侣吵架对不对。
哦，情侣？
后来的太宰治也觉得自己简直比什么都贱，到底那时他是怎么置那么多红颜祸水于不顾而一头栽进了名为‘中原中也’的死海里的原因已无法追溯，只是当他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早已深陷其中。莫名的感情像潮水把他淹没，他知道终将溺死在属于那人蔚蓝双眼里的海洋，万劫而不复。
可是中原中也却无论如何不该栽在自己手上，太宰治明白自己内心深处的孤独寂寞只有在生命消逝之时才能得到放纵与解脱，爱情之于自己就如饮鸩止渴，所谓内心的终极追求还是要像奥菲莉亚随水而去，一如生命的开始与生命的结束。
《人间失格》上映后大获成功，名气也好财富也好，太宰治想，不如归去。
庆功宴当晚他喝上了最好的酒，小矮子一身高定西装勾勒流利的腰线，明亮的双眼被人群遮掩着走远，他忽然想到那人的视线从此往后将再也不会只为自己停留，想到他无数次暗自比作温柔乡的过去，眼睛没由得一阵酸痛。
美丽的小姐，他对着一位没什么名气的花瓶女星微笑，桃花眼里盈满虚伪的爱意，你是否愿意同我殉情？
04
难舍难分注定是不能好聚好散，所以太宰治选择在彻底沉溺前离开，他有了转身离开的理由和资本，差的只是斩断最后一根松松垮垮牵着心锁的弦。
你走了也好。他收到来自中原中也的短信，两条隔着点上时间：好极了，我现在可是喝着82年的柏翠庆祝呢。
好呀，他笑，带皮带肉不走心，那中也啊，我把你的车顺走啦！
发完这条后他摊在飞机的椅子上想了想，随手把手机泡进了一旁的水杯。
05
他们的联系断了两年，接下来的事有些多少就有点阴差阳错的意味了——比如他在马克吐温的聚会上见到了本来说不会去的中原中也，比如那天晚上他们莫名其妙的滚了床单。第二天他醒来时怀里是个橘色的小脑袋，顺着线条比过去锋利不少的脸向下，纤长的眼睫毛就像暂伫的燕尾蝶。太宰治愣了愣，曾今被阻拦的潮水汹涌而来，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把各种情绪打翻混在了一起，连表情都处于丧失状态。
活了这么多年，太宰治第一次表示自己不信命，他信邪。
他们又一次合作了新的电影，太宰治的归来之作不仅选择了最不被看好的剧本《斜阳》，而且更是大胆启用了两个默默无名的新人演员。他用自己一贯的手法表现人物细腻的感情，面对中原中也的执着是也是照常开撕无误，平常得就像他们从未分开从未闹翻（当然也不能说闹翻）。最后忍不住的还是中也，那天是电影的试映会，和各路人马打过招呼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坐在试映厅的最后面。看了无数遍的电影淡的让人心烦，但是考虑有投资方、制作方的大人物在也难以开溜。中也实在无聊得紧，刚过了没几分钟就拿出手机拉着他聊天。
——为什么回来？发信人蛞蝓。
——为什么会来？回信人青花鱼。
——要是知道有你我绝对不去，蛞蝓加了个鄙视的表情，少自作多情了，我才不是去看你的！
——哦呀，那真是令人伤心，他笑了起来，我可是因为知道你要去才赶来的，没风度的男人可没人爱的中也你要注意了。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身边的小矮子猛地拽住领带把他转了过来，黑暗封闭的空间里那双蔚蓝的眼眸美的令人呼吸都不痛快。
太宰治，中也压低了声音，脸上隐约看得到粉扑扑的色彩，你TMD绝对是故意的！你......你就知道我爱你对不对！
……你猜啊。
他们吻在一起，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那人的脸都有种梦幻的感觉，用自己冰冷的怀抱拥住中也时太宰十足的用力与郑重，就像是怀抱住了整个世界。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中也。他轻吻着怀中人的发丝，用的是与平日不同的认真的声线道，你说得对，我是个胆小鬼。
我知道啊，怀里那人埋头蹭了蹭他的衣角，仰头的笑脸嚣张而魅惑，依旧是当年初见的模样——-少自恋了，他说，至少我还是比较了解你吧死青花鱼……
他笑而不答，默默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怎样明天都是下回分解，与其纠结辗转，不如就只看好眼前事，别去理会身后身。
06
太宰治最近在写一个剧本，故事里有失去有获得，有过往有未来。故事要从两个人初遇的那个秋天说起，故事还没有完。
候机厅里人来人去，站在来去的人潮中，他看到中也蔚蓝的双眼中倒映出自己的笑脸。
我有个好故事，它有关爱情，无关风月。
因为我对你只需一个最最坦陈的自己，无需风花雪月。
END
